自從知道翁翁生病後
趕在她進行化療前北上探望一次
當時翁翁一直要我不要麻煩
不需要大老遠從屏東去看她
我很欣慰我的堅持
因為那次的探訪竟成訣別
上網看到大家對翁翁的懷念
心裡好難過
大家在心中都記著翁翁的好
我也一直回想起從高三到大學四年與她的同窗點滴
但我記得的
除了她的歌聲與溫柔外
有更多的辛苦
忍不住想對她說
翁翁 生命苦短 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如此在乎
高三 每個 人都面臨升學壓力
優秀如她很難想像是多麼的期望考上第一志願
ㄧ天 回家路上 走在總統府廣場
翁翁對我說 如果我現在忽然死了
大家ㄧ定會說天妒英才 所有最好的悼辭都會加在我身上
翁翁 你可還記得 當時我用很生氣的語氣回答你
以我們在北ㄧ女的程度 絕對可以考上台大的
你就非醫學系不可嗎
聯考當天 你說你又失常了 原因我ㄧ猜就到你一定又拉肚子了
我雖知這無法控制 仍忍不住說
你就不能學著以平常心對待考試嗎
越是重要考試 你往往腹瀉越嚴重
很多重要的機會 就與你擦身而過
已經忘了我是否對你說過
你這麼容易緊張 怎麼適合當醫生呢
只記得後來你說 所以我選皮膚科
你的英文程度超好 又一直自我訓練
大三時就互相徵詢是否要出國留學
懶惰同時準備研究所考試的我
義無反顧 就專心準備出國吧
談到要申請哪些學校時
你怎麼不是Berkeley就是Princeton
我說 我沒有退路 前50名的學校 申請到我就去念
結果 你進了長庚 繼續你的醫生理想
我去了Iowa 希望能圓我的學術夢
回國後很訝異你一直未婚
當初說要一個人闖天下的是我
你一直都給人小鳥依人的感覺
也一直說想有人愛 被人疼
好不容易接到你的喜帖
趕快和你連絡
你幸福滿滿的說
以後遇到廠商要爲產品背書時
有人自告奮勇說要幫你擋著
興高采烈的去參加你的婚禮
看到你和翁媽媽洋溢著喜悅
真感到你是苦盡甘來
後來聽說你生了ㄧ個兒子
真以為妳開始有幸福美滿的日子
哪知抽屜裡還放著你的結婚照
卻驚聞你離婚的消息
你是不輕言放棄的人
這中間經過多少磨難
不說我也清楚
癌症 這個可怕名詞
竟然出現在你的身上
最後一次見到妳時
你仍然容光煥發
很坦然 但也像有很多話不敢說
媽媽就在旁邊 你不願引發在場人的悲傷
化療才要開始 一切都還有轉機
你必須樂觀
我從沒有見過你如此樂觀堅強過
告訴你我又懷孕了
你馬上給我滿滿的祝福
孩子生了以後
隔了一陣子
想知道妳化療順利否
發信沒有回音
我的心開始下沉
抱著懷裡的寶貝
我ㄧ天都捨不得離開他
你與翰翰的天人永隔
是如何的椎心泣血
很遺憾沒能去參加你的告別式
孩子 家人 加上地震 使這段旅途無法達成
你無奈的放下一切走了
你知道嗎 不論是何時
你的離開 仍然是天妒英才
你從來也不需要懷疑這一點 擔心這一點
翁翁 多希望你再用嬌嗔的語氣對我說
臭凡士林 死凡士林 你怎麼可以這樣......
在另一個國度裏
希望你能開始看的開 放的下 少一些自我苛求多一些自信自足
若有投胎轉世
下輩子一定要學會的是 讓自己幸福
樊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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